【散文】父亲的菜地

父亲的菜地

无锡市刘潭实验学校  王雳

父亲很喜欢摆弄花花草草。

因为条件的限制，以前只能种些普通的盆栽。一棵芦荟，两盆吊兰，几株仙人掌就是他全部的收藏了。如今搬了家，多了个庭院，父亲便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大花坛。花坛里荒草丛生，杂乱不堪。我提议种些花木，父亲却只是象征性地种了一株杜鹃，其它的地方都改造成了菜地。

家里不缺那一点点蔬菜，多种些好看的花不是很好吗？可父亲一再坚持他的想法，并付诸了行动。从除草、翻土、灭虫，到播种、插秧、施肥，终于有了一块理想的菜地。茄子、芋艿、青菜、苜蓿、葱、蒜一应俱全。虽然每种作物数量有限，却占据了所有的菜地，每寸精心准备的土壤都利用了起来。可以想象，当所有的蔬菜生长起来后繁盛的景象。几天过后，撒下的菜籽率先萌发出了子叶，密密麻麻的绿点遍布了大块的菜地。之后，蒜苗、芋头也陆续发芽破土，生长开来。原本傍晚在电视机前度过的父亲，如今每天晚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一桶水，拿一只勺，到花坛里浇水，打理蔬菜。他浇水时总是小心翼翼，轻手轻脚，还会时不时地把一些烂叶子除掉。父亲眼神不太好，因此观察蔬菜生长状况时总是把平时就不直的背弯成了一张弓。

谁料没过几天，大片的青菜就被大批的蚂蚁吃得坑坑洼洼，破败不堪。用手清理，用稀释的醋喷淋都无法挽回，所有的青菜都蔫了。无奈之下，父亲拔光了枯萎的青菜，又撒上了新的菜籽，继续他的“菜农生涯”。这次，在他悉心的照料下，青菜生长得很快，而且碧绿油亮，不久就可以采收了。有年老的邻居前来讨要，父亲欣然允许。一碗青菜就是父亲多日来劳动最早享受到的收获。晚饭时，吃着自己家种的菜，思忖着这不也是一种情趣嘛！

正如奶奶家也有种满了各种蔬菜的花坛一样，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爱好。看来父亲也是老了。对他来说，也许那些艳丽的花朵已经成了浮华的形象，可有可无，而种一些蔬菜在家里，每天细细打理，待到成熟时可以和家人一起分享，这才是快乐的事。也许不仅仅是为了省那几个菜钱，也许不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，这样一种将生命从孱弱到强壮，从幼小到成熟的培养过程是否寄托了人们某种与生俱来的情感呢？

明天就是中秋节了。菜地里的芋艿叶已经有半人高，挖出土里的芋头洗干净剥了皮，在红糖水里煮一晚上，中秋那天就着月饼糯糯得吃上一碗，这里包含着太多的甜蜜啊！